
1993年7月15日凌晨,台北松山机场的灯光尚未熄灭七界策略,刚从香港转机抵达的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与中央电视台联合访台团快步离开航站楼。同行的演员大多第一次踏上台湾,心里七上八下,不为舞台,而为一个传闻已久的会面——。

放眼那一年,两岸往来虽已恢复,但层层手续依旧繁琐。倪萍抱着摄像机盒子刚进酒店,就被台湾接待人员提醒:“拜访张将军,别公开宣扬。”话音未落,冯巩轻声插句:“低调点,别让人把这茬儿给搅黄了。”一句玩笑,掩不住众人期待。
时间再往前推四十七年。1946年11月,蒋介石暗中将张学良由贵州转至台湾收押。自此,少帅与大陆隔绝。外界只知“幽禁”,至于地点,至于生活状态,均是谜团。到1962年夏天,他的四弟张学森才获得一次短暂探视。此后,兄弟难得相聚,一年能不能见上一面,全凭当局心情。1990年张学良客观意义上“恢复行动自由”,却仍被劝留台湾,不便返回东北老家,这段曲折在当时报刊难得见诸文字。
1987年,是海峡局势松动的关键节点。蒋经国宣布开放党禁、报禁,同年12月,台湾居民得以申请回大陆探亲。此举无形中也松动了对张学良的管束;只不过,“自由”二字,对年逾八十的老人已不再热烈,更多是一种迟来的慰藉。1991年他获准赴美探亲,和昔日部下吕正操对坐聊天时明确说:“国家终归要统一,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当年在场的翻译后来回忆,说这句话时,张学良把茶杯握得很紧,杯盖轻轻发抖。

镜头切回1993年。北京访台团在排练厅抓紧时间适应舞台,等待那通“可以见面”的电话。马增蕙老师与张学森是旧识,最终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7月18日清晨七界策略,酒店前台递来一封短笺,仅一句话:“明日下午,忠孝东路,张宅。”落款不具名,却写得爽利。
第二天下午三点,夏日暴雨刚停,空气里是潮湿的泥土味。倪萍、冯巩、黄宏、姜昆等人抵达张学森家。院门一推,一排茉莉花正开。客厅不大,木质地板擦得发亮。九十岁的张学良身着灰色中山装,腰背挺直,布底鞋干净得像刚刷过。他抬眼,先用普通话客气致意,随即笑着转向黄宏:“听口音,你也是沈阳人哪?”短短一句,立刻拉近彼此距离。

伴手礼都是随身小物:一方景泰蓝烟灰缸、一盒天津十八街麻花,再加上几本方志社新出的《北洋将领轶事》。张学良翻了翻书,半开玩笑:“写我的章节别太短,免得读者觉得我‘打酱油’。”众人哄笑,室内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寒暄过后,曲艺人难免言及本行。张学良年轻时在天津、北平听相声、逛戏园子,对逗哏捧哏规则门儿清。他提到侯宝林、常宝堃,甚至能背出当年的包袱。姜昆顺势抛出一句:“将军若不嫌弃,听我们现挂两句如何?”张学良点头。冯巩和牛群立刻来段“台湾行见闻”,把机场安检比作“关帝庙查香客”,引得老人连连拍掌。一旁的张学森夹着烟斗,默默调火,却始终眉眼带笑。
演出完毕,黄宏请张学良为家乡写句话。老人沉吟片刻,挥毫仅写下“张学良”三字,然后停笔,用低沉的声线解释:“我眼神不好七界策略,也不想写套话。家乡父老见着名字,就知我心没走远。”不疾不徐,却分量十足。

简短茶叙持续两个多小时。客人们起身道别时,姜昆试探着发出邀请:“后天国父纪念馆专场,若身体允许,欢迎将军赏光。”话音刚落,张学森替哥哥婉转推辞,理由很实在:“他长时间坐不住。”众人没有勉强。
谁料到7月21日晚,纪念馆灯光亮起没多久,张学良在亲属陪同下悄然入席,就在中间排。礼堂里先是一阵小骚动,随即掌声此起彼伏。整整三小时的演出,他始终腰杆笔直,不喝水,不离席,目光紧盯舞台。散场前,主持人倪萍把准备抛向观众的吉祥物红冠公鸡走到台下递给老人。张学良接过,轻轻摩挲,并未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这场跨越时空的“会面”,后来仅在央视一档深夜栏目播出片段,未做更多渲染。倪萍在内部座谈里说:“镜头没能记录的部分,比记录下的更动人。”那句话直到今天仍被同行时常提起。
值得一提的是,张学良最终没能踏回故土。2001年,他在夏威夷病逝,终年101岁。葬礼简单,没有隆重军礼,也没有官式悼词。岛内外媒体回顾他的一生:少帅、幽囚、见证海峡气候变暖,这些标签都真实存在,却皆难概括一个世纪的复杂。1993年那三个字,算不上豪言壮语,却像一枚暗钉,把他无形系在东北那片黑土地上。
冯巩后来谈起此事,仍觉唏嘘:“那天他只写了名字,却写满了情分。”短促评价,留给外人足够想象空间。有学者评论,张学良在台湾的最后十年,政治意味已淡去,更像在履行文化角色——他以个人经历证明,“一个中国”的观念并未因长久隔绝而消散。
对于当时的两岸艺术交流而言,这次拜访只是芸芸一例,却别具象征意义。因为在舞台灯光之外,九旬老人端坐椅中,似乎默默说了一句:人可以被关押,记忆和身份难以封锁。三字不多,却重如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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